种地的日子|第三年，秋冬合集

地里有座小房子
“一”房子边上有棵草，长得和房子一样高，开着淡黄色的花。“一”说：“妈妈，这棵草都长成树了。”
有几户地里收拾的特别雅致，我地里总乱糟糟的，“一”各处捡来的东西洒落一地。雅慧老师说我这是游乐场。对，一个游乐场。有🦆

以前，生产队给鸭子挖了一个小池塘，在靠近路的这一边。这天，走到池塘附近时，听到嘎嘎几声，心想是鸭子回来了吗？再走近，草丛里飞出一群鸟，有一只特别大，应该就是它发出来的声音吧。

生产队的地大部分还处于荒芜状态，有的只是夏天遗漏下来的作物，还有草。来觅食的鸟儿不少，成群结队。每次去，地里总会新增加一些坑，大大小小，估摸着是谁在找虫子吃，很多坑还一排排整齐排列。往年到没出现过这种情况。

雨后，没有人的大地上，鸟儿自由自在

地里的自助餐

我跑着上山，又跟着三个狂奔的娃下山，一起来到了地里。一下车“一”和GD跑去地里玩，KX看我拿着许多东西，折回来帮我拿了凳子和锅，然后跟着妈妈回家了。

整理好桌椅和厨具，准备过去叫“一”和果冻来吃茶叶蛋，看见XX拎着锅，帮妈妈去打水。等我回来时，XX端着满满一锅水回来，11看见了忙跑过去，两人一起把水抬了过来。

“一”让我剥柚子吃，吵吵闹闹的孩子们突然安静下来，围到我旁边，认真的等着。

孩子们拿来干草，扔到那个小小的烽火台上，火一下四处蔓延开，11果断拉开自己的袋子和箱子。

胡医生走过来，点了火把桔子烤了烤，一边剥一边问孩子们吃不吃，调皮的往桔子上摸了点灰。

“一”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小溪，马上问：“你有没有事，有没有事？”小溪突然说：“我们是同事。”恩，从工友到同事，听说他们还有董事长。

夕阳西下，有小溪妈的素汤面，我的鸡汤面，tc的饺子，大家拿着碗按需拿取，仿佛一场自助餐。

“一”突然指着我背后的方向说日全食，转头看，一轮红红的圆月已经升起来。

关于问号和感叹号

有天蜗牛老师去地里，我告诉她关于丝瓜里有个球的故事：有根丝瓜被虫叮咬过，有点像长气球用绳子捆了一下，中间突出来，圆圆滚滚的，像个球。“一”摇了摇它，又要了摇它，激动的喊我过去看，说丝瓜里长了一个球。我也抓着丝瓜摇了摇，真听到了球撞击内壁的声音。又摇了摇，还有。上下打量了一下，发现有个小蒲瓜靠在丝瓜上。这次我把它们拉开了一段距离，摇了摇，没有了。我和“一”说，丝瓜里又个球，真的是太神奇了，等它成熟了，我们打开看一看，到底怎么回事。

吃晚饭时，“一”和老师聊天。“一”说：“一个问号一个感叹号，我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。”老师说：“我小时候也有同样的问题，后来我发现居然还有三个问号一起用的，再后面来一个感叹号，我想应该是大大的疑问后有了新发现。就像你地里那根丝瓜一样，你发现里面有个球的那种感觉。

甘蔗

今年甘蔗没有全军覆没，大小长了十来根。掰了一根回家，竟不知怎么吃它。最后洗干净，用菜刀切成一小段，有点为它可爱的颜色着迷。

“一”拿起一节啃，怎么也啃不动，急得大喊，妈妈你这甘蔗也太硬了。我不信，拿起一截来啃，还真是，只好又拿了刀，劈掉外皮。

关于取舍

不管是种的作物还是地里的草，没等它走到生命的尽头，总舍不得除掉，像是掐断了它生命的历程。以前总会在地头地尾不断来回，最后见缝插针的种几颗菜下去，阿姨们总看不过去，这样种菜还行的呀，什么也没干出来。到今年果断了许多，翻出几块种下这季的作物，舍不得的就留下，不再犹豫。

红豆

去年收的红豆，拿出来准备吃的时候，发现被虫蛀光了，密密麻麻的孔。倒掉可惜了，拎到地里，洒在玉米地里。

放完假回来，这一块地方完全被它覆盖了，枯黄的玉米杆子刚好当了支架。它爬过番茄的架子，又爬上豇豆的架子，爬的满地都是。

红豆要等它的豆荚枯黄后采摘，需要仔细寻找，这个时候想起了自然教育基础培训的时候，有一个“步道伪装”的游戏，需要运用不同角度的观察方式，才能找到隐藏在路旁的昆虫道具。摘豆子是这游戏最直接的呈现方式，需要上下左右换角度来回去找到这些豆子。

地块间留得过道也被藤蔓拦住，有些爬的特别高，需要踮起脚尖，伸直胳膊才能够到，是一项很好的拉升运动。

自然教育是什么？让一切回归生活，自然发生。

豆子隔几天就要采摘，尤其需要赶在下雨前。有几次豆子收的不够及时，发霉在藤蔓上。豆子晒干后，煮了一锅，一部分洗成了豆沙，一部分做进了面包和馒头里。

昨夜泡了糯米，放进电饭锅里预约蒸煮。我不大爱吃糯米，这些糯米带过来放了许久。早晨起来做了几个八宝饭，把橙皮糖、芒果干、坚果铺在下面，铺上一层蒸好的糯米饭，再加入豆沙，豆沙里放了一些“一”在学校做的桂花糖，最后再铺上一层糯米封口。

过了几天，想起还有山上摘的箬竹叶，正好包几个豆沙粽。泡了一片笋壳用来作捆扎的绳子，两个搭在一起如此和谐美丽。

关于播种

经过两年的种植（无化肥农药，采用粪肥），土壤更加松软透气，土壤里的生物似乎在慢慢趋向于平衡。在几位阿姨和大叔的督促下，赶在合适的时节播种，加上今年的气候，地里的作物长势喜人。有点像第一年种的时候，撒下去总会长出些东西来。

许多荒芜的地块，集中开荒翻种，那只野鸭没再来，鸟儿也走了一部分，是过冬去了吗？

芋头和生姜

TC给的芋头种，收获了一堆芋头。生姜收回来了，照例做了一批姜糖，熬制过程中，麦芽糖烧粘在锅底，出来的糖粉粉的，反正我是不爱吃。

关于集体劳动

生产队成员集体劳动的日子，搭土灶台，修理大棚，平整场地，清理垃圾。

头顶着夕阳，吃了vi g gy烧的暖锅。

离开时，回头望见那支烟，旁边有点点灯火，这块地因为这一群人而温暖。

又一个周末，我们四个人分工合作，不一会扎好了一排篱笆。

大大的雨布，来一场折叠游戏。

月全食

带“一”去地里煮面吃，顺便看月亮。邀请还没走的GD一家一起吃了晚饭，旁边的YT和NY也留了下来。

后来胡医生一家也来地里看月亮，为了给女儿要写的句子提供一些灵感。胡医生生了火堆，大家凑一块看月亮。

葫芦

今年种了几颗手捏葫芦，从育苗开始。最早收回来的几个葫芦，有几个用竹刀刮掉了外皮，有几个没来的及处理，等到完全干时，外皮留下了美丽的纹路。

前些日子编了两个中国结，那时和朋友打趣说，如果不搭配起来，显得一无是处。拿出来放葫芦上比了下，恩，就这样。

简易灶台

带足了所有东西，唯独没有带煤气[捂脸]。脑子里闪过一串解决方案，搞个打火机才是上策。想用最快的速度清理掉地上的草，奈何这长了一夏天的草实在太厚太重，完全拖不动。走到另外一边，用卷地毯子的方式，把它卷了起来，GD看见了，跑过来一起推到边上。

孩子们帮忙搬来了砖，一起琢磨着搭了灶台，又分头寻了些柴火。昨天下过雨，今天的太阳没把它们晒干，怎么也烧不着。

后来搬出了“一”房子里的竹杆子，顺利煮好了晚饭。

萝卜和烟

草堆上升起浓浓的烟，和撒了糖的萝卜，有着同样的味道。

腌咸菜

长脚白和雪里蕻分批收回了家，把洗好的菜晾在了晾衣杆了，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滴。前面温度一直很高，雪里蕻长得飞快，等得空收割的时候，已经开始抽苔。

菜有些多，家里的罐子无法容纳，跑到街上买了泡菜坛子。吴先生埋怨我搞那么多咸菜，我保证会分享出去，不会一个人吃完的。

关于秋收

我们提前收割了一部分稻子，为秋宴准备新米。

秋收的前一天，我们去了苕溪和大雄山收集装饰场地用的材料。

天还没亮，我和“一”就从家里出发。昨晚上我和“一”说，明天我们要很早去地里，“一”说如果他没起来，让我把他叫起来。

还没到地里，送桌椅的师傅已先到达。

在我为如何搬桌椅而犯愁的时候，国民兄赶到了。

筹备小组最先到达，分工合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。前一天完成了主要场景的布置，早上时间宽松了许多。

大家陆陆续续赶来，参与到布置当中。土灶上煮了一锅玉米，休息的间歇，啃上一根。

割完稻子，将近午饭时间，还有些稻子没有打完，大家说半个小时干完再吃饭。递稻子，打稻子，装稻谷，捆稻草，一气呵成，收工。餐食组已经准备好午饭，祭社神，食新米。

秋宴后，开始稻田里的歌会。

拉完再见圈，国民兄说所有的桌椅都已经打包完毕。

最后，一条稻草人工传送带，似乎传递的并非稻草，而是初禾社区的团结与友爱。

冰冻

持续多天的低温后，再到地里，菜被冻死了一部分，没死的叶子也被冻焦。

大白菜叶子都冻焦了，拨掉外面的叶子，蚜虫还非常灵活，白菜上还有另外一种虫子在活动，不过数量有所减少。我的莴笋都长得半大，全部冻死掉，它上面的黑色虫子也一并冻死了。韭菜奄奄一息。地里几乎没什么草，零星长了几颗球序卷耳，某篷，几颗结果子的荠菜，牛繁缕，还有几颗禾本科植物。

焦枯外壳下的大白菜。

入冬后每次来地里都会带几个桔子和几个红薯，烧个火，临走刚好能吃上烤好的红薯。

在我巡查地里菜状况的时候，“一”在巡查他的，不时安慰我说：“没事的，我们还可以再种。‘当看见他的姜花死掉的时候，说道：“噢，天呐，这个漂亮的装饰也冻死了。”

看着挖土的“一”，再次感谢这块土地，在城市中，且在疫情蔓延的时候，有块地才能有这样的时光。

留在地里的菜叶子。

花菜把它的花，紧紧的包裹起来。

大蒜、豌豆、蚕豆依旧生长着。

等待来年草木复苏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         文字：娄小娄           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图片：娄小娄   viggy